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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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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婚禮前一天。

陸焉臣提前飛去饒州,查看場地布置。

為了搭配徐想的綠色主紗,婚禮現場選在了國家森林裏——

青草為毯,鳥兒演奏,蝴蝶獻舞,鮮花點綴美好,白霧泛起夢幻;

屆時、不需要親朋祝福,有天地為證,他以真心許諾發誓,他們一輩子都會在一起。

不死不休。

...

晚上,一架私人飛機把徐想和顧抒以及參宴的徐家人都接了過來——

按規矩,婚禮前天,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面的。

陸焉臣罕見地乖順,對這個規矩沒有半分不願。

房間,徐媽拿出一個小小的金鎖包:

“你爸說,不能辦拿著男方給的錢當陪嫁的事,別人陪嫁車啊房啊那些的,陸焉臣缺不了你的......這塊金鎖是你出生後你爸給你買的......”

還有幾床被子,以及宅基地,和市區的一套置換的新房。

經過上次陸焉臣翻臉讓她把身上衣服換了趕出別墅的事,徐媽對陸焉臣也沒有多大期望熱情了,算是心涼看透了吧!

後面又給的那一個億,她聽徐爸的話,也不敢動了,所以只能盡自己的力,給女兒置辦這微不足道,甚至對比下簡直就是寒酸至極的陪嫁。

徐想看著那塊[平安健康]的小鎖,輕輕挽唇,試探性地抱了一下徐媽。

徐媽雖然有些小勢利,但總歸對她是親的。

至少比起那個將自己親生女兒賣到的人渣,她很珍惜徐家的親情。

想到女兒明天就要嫁人了,徐媽一下沒繃住,輕輕抽泣哽咽起來......

顧抒準備了一個紅包作為參加婚禮的禮金,在門口糾結猶豫,不知道要不要給......

她還是第一次參加婚禮,同學說,一般給個兩三百,關系好點,包個五百八百的。

自從知道姐姐在山村支教,她也想節約,但又不好小氣了,所以她包了一千。

這一千對她來說,是半個多月的生活費,雖然有點小心疼,可對徐想來說,怕是輕如鴻毛吧!

這點錢,是不是還不如不送地好啊?

但一點表示都沒有,又不太禮貌吧?

這時,徐集坐在輪椅上過來——

“有事?”

他以為是工作人員。

顧抒倒是知道這人是徐想的哥哥。

她糾結了一下,“那個,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這個紅包送給徐姐啊?”

徐集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紅包,又見她眼裏懇求,徐集伸手接過——

“謝謝。”

顧抒整個人松懈下來,轉身走了。

徐集這才反應過來,忘記問名了。

...

深夜,淩晨三點左右,化妝師和造型師就過來敲門了。

敲了很久都沒人,她們以為新娘睡得太沈,便叫了隔壁的徐媽過來幫忙。

徐媽打了電話,又按了門鈴,敲門大聲,始終都沒有動靜。

徐媽生出不好的預感,趕緊叫人過來把門刷開——

等門一開,房間哪裏還有徐想的身影啊!

“哎喲——”

徐媽捂著吸不上氣來難受的心臟,差點沒暈過去。

...

徐想昏沈醒來時,手腳都被綁著,被扔在滿是灰燼的墻角。

對面,一個男人背對著她蹲著,正在往火堆裏添柴。

無力的酸軟還沒褪去,她艱難地想坐起來,身後的大喘息惹了註意,男人轉過身來,將掙紮的徐想,立馬站起身,朝她走來——

徐想瞪大了眼,“你想幹什麽?”

男人沒著急作聲,只是把徐想從地上扶起,讓她靠著墻角坐著。

徐想問:“你想要多少錢?”

秦仄看著徐想眼裏的戒備和不善,還是沒有出聲,反而用袖子,擦了擦她左臉上的灰......

徐想:????

不會是劫色的吧?

她眉頭頓時緊皺:“我勸你還是向錢看比較好,你隨隨便便問陸焉臣要幾個億都行,就是千萬別幹其他蠢事......”

“我不問他要錢,也不會對你怎麽樣。”秦仄淡淡。

徐想眉間折痕更深了。

這個聲音,她好像在哪裏聽過?

“那你想幹什麽?”

“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跟我商量啊,我這個人還是挺善良好心的,舉手之勞能幫我一定幫,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啊!”

既不為錢也不貪色,對方應該知道她跟陸焉臣的關系,居然在婚禮前夜綁架,這不是找死嘛!

“你善良?”秦仄輕輕一笑,只覺得諷刺。

徐想滿臉莫名其妙。

她沒見過這人,原主的記憶也搜索不到得罪過誰啊!

秦仄沒有跟徐想多說什麽,只是轉過身去,從背包裏拿出一包東西,是生肉。

他用手術刀叉上,把肉放在火上烤。

徐想摸了摸周邊,連一塊小石子都沒有。

綁手腳的繩子不是普通的棉麻繩,材質倒更像是登山用的,別說靠鈍器磨斷,就是給個刀片,她也得費一些時勁才行......

“你還沒說綁我到底想幹什麽呢?”

“......”秦仄像是沒聽見似的不搭理。

沒一會,肉烤好了。

秦仄用裝刀具的蓋子盛肉,然後用手術刀把肉切成小塊。

烤的只有五分熟,中間裏層還有血肉本來的紅。

他用刀尖,插著一塊走到徐想跟前,遞了過去——

徐想聞著煙熏和肉香,禮貌拒絕:“我不餓,謝謝。”

“吃吧!”

插著肉的刀尖往徐想的嘴邊又遞近了幾分。

徐想看著銀色的刀刃,為了不激怒對方,選擇張嘴咬下——

秦仄蹲著,眼看著徐想咀嚼,然後咽下。

他呼吸亂了節奏。

“味道怎麽樣?”他問。

徐想:“還行。”

沒有調料,明火烤肉,味道怎麽會好吃。

但也不到難吃地步。

他又問:“能吃出是什麽肉嗎?”

徐想楞住。

不像是牛羊肉的味道。

但看這肉的紋理,應該是豬肉或者其他走禽的肉吧,她吃不出來。

秦仄沒有給她答案,只是問:“還要嗎?”

徐想搖了搖頭,但緊跟著又問:“是給我的最後一餐嗎?”

秦仄再次沈默。

他站起身來,轉身走向火堆,把剩下的肉,全部倒進了火堆裏......

徐想:......

他不吃?這肉裏是不是下什麽藥了?

只是短暫停留,她手腳被綁,沒辦法行走,是秦仄把她抱上車的。

車上,徐想一直在挑起話題,奈何男人是個悶性子,願意搭就回一句,不願意回答就晾著不理......

直到外面的螺旋槳聲由遠至近。

秦仄打開天窗,看了一眼上空飛得極低的直升機,臉色瞬間變得嚴肅淩厲起來。

沒想到這麽快就追來了。

後座的徐想自然感覺到了秦仄的緊張,她試探性地再問:“要不要我打個電話給陸焉臣,你想要什麽直接跟他說?!”

危機感逼近,人很容易走極端。

她明顯能感覺到這人並不是很想傷害她,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,還是要穩住他比較好。

秦仄看了一眼後視鏡,終於松口:

“那麻煩你跟他說,我要他割下自己身上一斤肉!”

“什麽?”

徐想對這個要求有點匪夷,“你們...有仇?”

這個問題很廢。

秦仄果然懶得回覆她。

這個要求也太為難她了。

“你們倆的事,你們自己解決呀,你抓他呀,幹嘛拿我要挾啊!”

現在搞得好像為了救她,她多虧欠了陸焉臣似的。

“你也有份!”

秦仄淡淡一句,徐想呆住了。

怎麽就她也有份了?

她現在沒空去問緣由,人性掙紮了一會:

“既然我也有份,你非要洩憤的話,那從我身上割吧!”

話音一落,秦仄一個急轉彎,後座的徐想整個人快要被甩飛,最後重重地磕在車窗玻璃上——

車窗碎裂,徐想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,側額一股暖流溢出......

“嘶——”

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,緩了幾秒後,綁在後面的手趁機抓了一塊玻璃......

秦仄看了一眼後視鏡裏半邊臉都是血的徐想,上空跟得很緊的直升機讓他沒空關心她的傷勢。

他跑不掉了。

秦仄行駛進一個村子,特意選了個荒廢的老屋子停下,他把徐想帶下車,緊跟著一腳踹開老朽的木門......

他把房子裏的桌椅板凳砸了,拆出木板和釘子,封死房子的幾扇窗戶......

徐想趁機,使勁用手裏的玻璃碎片割劃繩索。

沒過兩分鐘,秦仄拿著背包過來,從包裏取出酒精和棉簽,給徐想清理傷口......

又是手術刀,又是醫用酒精的,徐想下意識猜測:

“你是醫生?”

秦仄看了她一眼,沒作聲。

徐想一直盯著他,仔細回想。

原主割腕,溺水...幾次進過醫院,但沒有跟醫護人員發生過什麽矛盾沖突啊!

她接手這具身體後,也沒有......

等等。

“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阿麗的?”

秦仄:“她是我女朋友。”

徐想:......

難怪會說她也有份!

“她打了人,還不許別人還手嗎?”

合著她打回去,還打出了冤冤相報?

“你用開水澆她肚子的時候,她懷孕了......”

後面又被陸焉臣割了舌頭,孩子沒保住。

“......”

她不知道。

秦仄至始至終都是冷靜平淡的語氣模樣,哪怕在談及孩子沒了,臉上也找不到絲毫情緒。

徐想這才回覺這人的可怕。

她沈了呼吸,“這是我的過錯,你要罰,我認。”

要割肉還是其他,她隨便。

秦仄眼神茫然,滿是喪氣。

阿麗肚子上的燙傷嚴重,割了舌頭不能再說話,孩子又流掉,她的神智開始恍惚不清......

他滿是心疼,以為懲罰到此為止,想著好好照顧她。

可她被限制了自由,身上的傷才剛剛好一點,就被強行割掉身上一塊肉......

他才知道,他們拿著她的肉,去餵狗!

以後的每個月,都要給狗加餐,直至死去——

殘忍至極。

只是小小的皮肉施虐,換來致殘的燙傷,被割舌斷話語,居然還要把她千刀萬剮,實在是太殘忍了!

他成了她的私人醫生。

前段時間,跟著那條狗回北國,他才再次見到徐想跟陸焉臣。

他是想找徐想求情的。

一直沒有找到單獨接觸她的機會。

直到前幾天,他們再一次割下她的肉......

晚上,阿麗自殺了。

阿麗的死應該會傳到陸焉臣的耳邊被知曉吧?

可他們根本無關緊要的樣子,恩愛說笑,多麽諷刺啊。

所以啊,他想,他們被割掉身上肉時,是不是也會哭,也會大喊大叫,生不如死......

他以家庭醫生的身份,跟著一塊來了饒州。

本來想對陸焉臣動手的,但他的門口一直有保鏢看守,平時走到哪裏,也是有保鏢跟著,他就算沖上去,怕是也不會碰到他一片衣角。

所以,他換了個目標對象。

本來想著,割掉徐想身上一塊肉,送去給陸焉臣的。

也沒想到陸焉臣這麽快就追上了。

他見了她,腦子裏的那些報覆,全都淡掉,不忍了。

如果說阿麗的死要定兇手的話,那也有他的一份。

他跟阿麗吵過兩架,因為徐想。

阿麗說他看徐想的眼神太溫柔,問他是不是喜歡上一個活死人......

他自然掩飾否認了。

他完全忽略了女朋友的醋妒,所以才迫使阿麗對徐想施虐遷怒......

他知道陸焉臣的手段,也做好了他下場不比阿麗好的準備。

這算是...恕罪吧!

秦仄沈默太久了,盯著她的眼神瘆人。

“我不會給你打電話,你要是想報覆,沖著我來就是了。”

秦仄回過神來,給徐想的額頭貼上止血紗布,冷淡回應:

“我不要你的肉。”

他有別的懲罰給到她。

秦仄起身,再去把破損的大門給修修,搬東西堵門口......

徐想奮力割動手腕上的繩索,最後才發現,這繩裏竟然有細細的鋼絲擰成......

媽的!

徐想拿著玻璃的手滿是血跡,還是堅持不懈的努力......

很快,直升機的螺旋槳聲盤旋在房子的上空。

陸焉臣的聲音傳進來:“把人放了,我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,給你一大筆錢,讓你走......”

秦仄沒聽進去,只是從盒裏拿出其中一把手術刀,從大門旁邊的狗洞裏扔了出去。

“我不要錢,我只要你身上一斤肉!”

秦叔看著扔出來的銀色手術刀,混濁的眼裏多了幾分肅冷的淩厲。

他上前撿起那把手術刀,隨即來到陸焉臣身邊,壓低了聲請示:

“主人,割我的吧!”

或者別人的也行。

就是不能傷了他自己。

陸焉臣伸手,示意秦叔把手術刀給他。

秦叔抿唇,沈了氣息,沒動。

陸焉臣沒有硬要,只是沖破敗的瓦房喊:

“你人呢?不用看著我割嗎?”

他可以丟塊肉!

只要對方冒頭,他手底下人會準確將其擊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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